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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文

宋代的散文和骈文,都有显著的成就和重要的特色。
散文是从唐代韩愈、柳宗元所倡导的古文运动发展而来;
骈文也继承了唐代骈文的某些优良传统而有所发展。它
们在中国文学史上都有独特的地位,历来引起人们的重
视。
  散文 中唐古文运动在韩愈、柳宗元以后呈中衰之
势,骈文依旧盛行。这除掉主要由于韩、柳没有得到唐
王朝统治者的支持以外,还由于:①跟韩愈同时的作家,
象裴度、段文昌、权德舆等都崇尚骈文。②韩柳古文运
动,后继的人如韩愈的学生李翱、皇甫□的才学都不如
韩愈,他们在古文上取得的成就也远逊于韩愈。③韩柳
的古文,还吸收汉代辞赋中的词语,不避艰涩险怪。韩
柳的古文运动有这些不足处,因此到了晚唐、五代,浮
艳卑弱的文风仍然成为文学领域中的严重问题。北宋初
期,文坛上还是承袭了晚唐五代以来的这种文风,它阻
碍了宋代散文的发展。当时在文学领域内和这种文风作
斗争是一项艰巨的任务。
  北宋的散文,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:
  北宋前期,即从开国到宋仁宗时期。晚唐五代以来
文风的弱点主要表现为不重视思想内容和偏重浮词丽藻,
和韩愈的时代所面临的六朝余习很有些相似。在当时散
文领域中,和那种流行的不良倾向作斗争,实际是唐代
古文运动的继续。这个时期的散文改革家所举的旗帜是
韩愈、柳宗元。
  北宋初年第一个起来提倡古文的是柳开。柳开原名
肩愈,字绍先(一作“绍元”),就是表示要作韩愈、柳
宗元的继承者。他说:“古文者,非在辞涩言苦,使人
难读诵之”。(《应责》)但他的古文并未能去绝艰涩
的毛病,所以影响不大。柳开专学“孔子、孟轲、扬雄、
韩愈之道”(同前),稍后的王禹□却提出“传道而明
心”;从“修身则无咎,事君则有立”中体会到道,这
才是“明心”,不光传古圣贤之道。他又反对“句之难
道”,“义之难晓”,即反对文章的艰涩,他的《待漏
院记》、《黄冈竹楼记》,含意深婉,情意真挚,成就
在柳开之上。但浮靡和艰涩的文风并未收敛。过了几十
年,到宋真宗、仁宗时代,出现了西□体,“是时天下
学者,杨(亿)、刘(筠)之作,号为时文。能者取科
第,擅名声,以夸荣当世,未尝有道韩文者”(欧阳修
《记旧本韩文后》)。在这种情况下,穆修、石介、尹
洙等人极力提倡古文。石介写了《怪说》三篇,对西□
体作了猛烈的抨击,说“杨亿穷妍极态,缀风月,弄花
草,淫巧侈丽,浮华纂组,□□圣人之经,破碎圣人之
言,离析圣人之意,蠹伤圣人之道”,可以说是当头棒
喝。穆修补正韩柳集的亡字失句,摹工镂版。他有《唐
柳先生文集后序》,认为“舍二先生而不由”,“非予所
敢知”。朱熹《名臣言行录》称尹洙学古文于穆修。尹
洙的古文峭劲简洁,欧阳修《论尹师鲁墓志》,称他的
古文“简而有法”,称他的学问“通知古今”,称他的
议论“是是非非,务尽其道理,不苟止而妄随”。欧阳
修的古文风格不同于尹洙的峭劲,但他的治学和议论,与
尹洙相似。宋代的古文运动,直到欧阳修才获得成功。
  欧阳修是宋代散文的第一个大师,是宋代散文的奠
基者。他对宋初以来将近一个世纪的古文与流行文体的
斗争作了最后的总结,开始了宋代散文的新的一页。他
获得这样重要的地位,有下列三个原因:①欧阳修本人
的散文作品是反对当时流行文体的最好典范。宋初以来
一些提倡古文的人,他们反复阐明文与道的关系,强调
“文”不能脱离“道”,他们的号召是有力的,但在创
作上还不成熟,他们没有写出很多耐人寻味的作品。柳
开的文章不免艰涩,穆修的文章数量不多,石介的文章
失于偏激,尹洙的文章又过于简古。欧阳修的文章却写
得平易畅达,苏洵称为“纡徐委备,往复百折,而条达
疏畅,无所间断,气尽语极,急言竭论,而容与闲易,无
艰难劳苦之态”(《上欧阳内翰第一书》),即使是他
心情极为激动的急言竭论,如《与高司谏书》也还是用
平静的口气来说理,这是他的文章风格的特点。他的文
章,不论在当时,或在后世,都能打动读者,为人们所
交口称誉。②欧阳修在政治上倾向于范仲淹等人的改革
主张,他比较关心当时的社会现实。因此他在“文”与
“道”的关系问题上,眼界开阔。首先,他要求关心“百
事”,从“百事”中去体会道,这就不同于柳开、穆修、
石介等人以圣贤之言为道,也不同于王禹□从修身、事
君的体会中去求道。其次,他看到了“道”与“文”既
有联系,也有区别,不象他的前辈一样将道与文合一,实
际上用道来代替文。他认为道德家、事功家不一定文章
都好,又说“古人之学者非一家,其为道虽同,言语文
章未尝相似”,“各由其性而就于道耳”(《与乐秀才
第一书》)。这就从语言风格推究到作家的个性。而且,
他还并不一概排斥骈文:“偶俪之文,苟合于理,未必
为非。”《论尹师鲁墓志》)这些观点有利于文学的发
展。③欧阳修在政治上的声望和地位,成为他改革文风
的一个有利条件。他在仁宗嘉□二年知贡举时,对于当
时流行的“险怪奇涩之文”一概斥退,而对苏轼的文章
大为称赏,取列第二,“场屋之习从是遂变”(《宋史·
欧阳修传》)。他“奖引后进,如恐不及”(同前),一
时许多散文家都出自他的门下。总之,他既得到宋朝皇
帝的支持,而他本人又掌握了文权。
  除上述原因以外,当时朝廷为了加强统治,也下诏
整顿文风,这当然也起了重要的作用。
  从柳开到欧阳修的古文运动,在散文写作上解决了
两个问题:第一是文章必须“明道”,对道的理解虽然
不完全相同,但都是要求散文必须有一定的思想内容,能
有益于政治教化。如欧阳修的议论散文贯串古今,辨明
是非,有独到的见解;而叙事散文能洞察事物的变化,显
示得失。第二要求文风朴素,平易畅达。有取于韩愈的
“文从字顺”,不取韩愈的奇崛,反对皇甫□以来的艰
涩,使宋代的古文不同于唐代韩柳的古文,有自己的特
色。欧阳修的散文平易出于自然,富有情韵之美,不偏
重辞藻,使文章更能发挥表情达意的作用。欧阳修以后,
宋代的散文基本上是按照这样两个要求发展的。
宋代刻本《眉山三苏文集》
  北宋后期,是宋代散文发展的黄金时代。活跃在这
时文坛的有欧阳修所推荐和培植的散文家苏洵、曾巩、
王安石、苏轼、苏辙等人,又有苏轼门下的六君子陈师
道、黄庭坚、秦观、张耒、晁补之、李□等。这些人中
有的虽然所长不专在散文,但他们的散文都有法度,有
文采。除了这些和欧阳修直接或间接具有师承关系的人
以外,还有其他许多人在散文写作上都和他们走的是同
一条道路,都大体上沿着欧阳修为代表的北宋古文运动
的余波。古文运动,这时已具有极其广泛的影响。
  苏洵善于论文,他称欧阳修的古文,“纡徐委备,往
复百折”,又称“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,其光油然而
幽,俯仰揖让,有执事之态;陆贽之文,遣言措意,切
近的当,有执事之实”(《上欧阳内翰第一书》)。这
说明欧阳修的古文富有情味,又非常切当。他引陆贽的
骈文来作比,也说明欧阳修对陆贽善于说明事理的骈文
是赞赏的。
  曾巩比较接近欧阳修的文风。他主张写文章“其明
必足以周万事之理,其道必足以适天下之用,其智必足
以通难知之意,其文必足以发难显之情”(《南齐书目
录序》)。他的文章基本上实践了他的主张,语言平易
畅达,用思推勘入微,层次清晰,富有说服力。
  王安石把政教看作文,所以说:“且所谓文者,务为
有补于世而已矣;所谓辞者,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。”他
把文辞只看作器物上的装饰,认为装饰虽属需要,主要
还是适用。他的政论文观点鲜明,言辞犀利,见解卓越。
如《上仁宗皇帝言事书》指出了宋朝的积弊,作变法的
规划;《答司马谏议书》逐点驳辩,议论斩绝,绝不游
移;《读孟尝君传》转折有力,笔势峭拔,与欧阳修的
纡徐委备的不同,同为宋代散文的杰作。
  当时社会上也并非没有发生某些偏向。这主要是由
于对文学的社会作用和地位有不同的认识。王安石用经
义之学取士,而且规定用他自己所著《三经新义》和《字
说》作为士人必读书,使得应试之文千篇一律,在一定
范围内影响了当时的文风,致使苏轼叹为“文字之衰”
(《答张文潜书》)。理学家强调“文以载道”(周敦颐
《通书·文辞》),把文章看作仅仅是“载道”的工具,
重道轻文。程颐甚至提出“作文害道”、“玩物丧志”
(《语录》),他们当然不肯把工夫用在词章上面,写
出来的大都是讲义语录。
  苏轼的散文创作在当时起了补偏救弊的作用。苏轼
认为“山川之秀美,风俗之朴陋,贤人君子之遗迹,凡
与耳目之所接者,杂然有触于中”,“有所不能自己而
作者”(《江行唱和集叙》),这就把文所反映的内容
扩大了。他坚持散文的言之有物,也坚持散文的艺术要
求。他认为散文创作中,应当“求物之妙,如系风捕影,
能使是物了然于心”,“了然于口与手”(《答谢民师
书》),也就是说,对于客观事物有充分的观察和认识,
才能够曲尽精微,能够尽情如意地表达出来。他称赞他
人诗赋杂文“大略如行云流水,初无定质,但常行于所
当行,常止于不可不止;文理自然,姿态横生”(同前),
这其实就是他对散文创作的要求。
  苏轼的议论文,纵横驰骋,上下古今,无不如意。如
《日喻》称“没(潜水)者岂苟然哉!必将有得于水之
道者。日与水居,则十五而得其道”,提出“道可致而
不可求”。这就比欧阳修的“关心百事”更深入了。他
一生写的散文很多,各种体裁俱备,大都可以当得上“了
然于心”、“了然于口与手”的评语,他的散文很自然
地成为当时人们的典范,促进了宋代散文的发展。苏辙
对于散文创作,提出了养气的论点。他说:“太史公行
天下,周览四海名山大川,与燕赵间豪俊交游,故其文
疏荡,颇有奇气。”(《上枢密韩太尉书》)要从丰富
的阅历中培养文气,这是在学道以外提出的新论点。
  南宋时期以散文著称的杰出作家不多。但由于欧阳
修、苏轼等人的散文成就和写作经验,在南宋已经发生
了深远的影响,散文发展已有良好基础,因而南宋散文作
品水平一般比较高。南宋时期的一些散文作者,他们的
作品大都是在激烈的民族矛盾中有为而发,如李纲、宗
泽、岳飞、胡铨、陆游、陈亮、叶□直至宋末文天祥、
谢翱等人的许多作品。那些抒发慷慨激烈的爱国心情的
篇章中,“道”与“文”、内容与形式、思想与艺术结
合得相当密切。
  南宋前期的散文,充满爱国激情。李纲提出“文章
以气为主”,“士之养气刚大,塞乎天壤,忘利害而外
死生,胸中超然,则发为文章,自其胸襟流出,虽与日
月争光可也”(《道乡邹公文集序》)。这是适应反抗
民族压迫需要而发的,他的《上高宗十议□子》正显示
理足而气盛。后来胡铨强调骨气与有德,称“德,水也;
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,德盛则其言也
旨必远,理也”(《答谭思顺》),把韩愈的气盛言宜
说与孟子的养气说结合。又说:“养刚直,得孟轲之浩
然。”(《与黄世永》)他的《戊午上高宗封事》,反
对高宗屈敌,谓秦桧可斩,直声震动朝野,正表现他刚
直而气盛。陆游论文,也称“文以气为主,出处无愧,气
乃不挠”(《傅给事外制集序》),又称“君子之有文
也,如日月之明,金石之声,江海之涛澜,虎豹之炳蔚,
必有是实,乃有是文”(《上辛给事书》),把养气跟
修养结合。他的《跋傅给事贴》,写成童时“亲见当时
士大夫相与言及国事,或裂□嚼齿,或流涕痛哭,人人
自期以杀身翊戴王室”,表达了强烈的爱国精神。他的
《老学庵笔记》和《入蜀记》,记事写景,确实表达他
内心的感受,正象他说的“有是实乃有是文”。
  辛弃疾对尚气说作了补充。他说:“论天下之事者
主乎气,而所谓气者又贵乎平。气不平则不足以知事之
情,事不知其情则败。”(《九议》)正由于他能平心静
气来考虑问题,象他的《美芹十论》,从《审势》、《察
情》、《观衅》直到《详战》,分析敌我形势,结合敌
方军政的变化,善于作深入剖析,议论卓越,富有说服
力。陈亮认为,“意与理胜,则文字自然超众”;“奇
寓于纯粹之中,巧藏于和易之内”;“理得而辞顺,文章
自然出群拔萃”(《书作论法后》)。他的著名散文《上
孝宗皇帝书》正体现了他的这种理论。叶□认为“古人
约义理以言”(《周南仲文集后序》),又说:“为文
不能关教事,虽工无益也。”(《赠薛子长》)他说的
“义理”、“教事”,即合理和实用。他的《上孝宗皇
帝□子》,结合当时弊病进行剖析,具有卓识远见。
  南宋是理学盛行的时代,一些理学家常常涉足于散
文领域,有的理学家对散文也有贡献,如吕祖谦编了一
部《宋文鉴》,选辑了北宋的大量诗文;朱熹等人也写
过一些优秀的散文作品。但朱熹论文还是继承北宋道学
家重道轻文、“作文害道”的说法。他说,苏洵父子之
学,“以雄深敏妙之文,煽其倾危变幻之习”(《与芮
国器》),这是道学家的偏见。有的理学家还编出选本,
贯彻他们的主张,如真德秀的《文章正宗纲目》,“以
明义理切世用为主”。西汉和唐,符合他选文要求的只
有董仲舒和韩愈两人,这无疑是持论过窄,不懂散文的
艺术性。
  南宋末的散文,爱国精神极为昂扬。文天祥、郑思
肖、谢翱等人,有的为挽救危亡,为国牺牲;有的为反
抗民族压迫,誓死不屈。他们的散文,迸发出爱国主义的
光芒。文天祥《指南录后序》记他出使被拘和脱险后九
死一生的遭遇,表达了强烈的爱国精神。郑思肖的《心
史总后叙》,反抗民族压迫,即使“若剐、若斩、若碓、
若锯”,“心中誓不可磨灭”。谢翱的《登西台恸哭记》,
“以竹如意击石,作楚歌招之”,用哭文天祥的牺牲来
表达反抗民族压迫的愤激心情。
  宋代笔记文 是散文中独具特色的一种文体。北宋
即有欧阳修的《归田录》,司马光的《涑水纪闻》,沈括
的《梦溪笔谈》,苏轼的《东坡志林》,等等。南宋更
加发达,名著如林。如陆游的《老学庵笔记》,罗大经
的《鹤林玉露》,周去非的《岭外代答》,周密的《武
林旧事》等,都是有代表性的作品。笔记文在宋代的盛
行,和古文运动取得成功之后文体获得解放有很大的关
系。那些笔记文大都是用清新活泼的散体写出,它们不
假雕饰,质朴自然;每一条文字长短不拘,议论、抒情,
无施不可。
  骈文 宋初承晚唐、五代余习,盛行骈文。当时骈
文大家,前有徐铉,后有杨亿、刘筠等。他们都遵守唐
人规矩,所写骈文比较典雅庄重。徐铉的骈文,著名的
有《吴王陇西公(李煜)墓志铭》,得到宋太宗的称赞。
杨亿的《驾幸河北起居表》不免夸张。刘筠的《贺册皇
太子表》不免虚美。这些,是骈文带来的浮靡文风,是
当时古文家攻击的对象。到了欧阳修,随着古文运动的
胜利,骈文也作了很大的改革。
  宋代骈文,经过欧阳修等人的改革以后,其发展大
体可分为三个时期。
  第一时期是北宋后期。宋代朝廷所用表奏□子等,
多用骈文,欧阳修等人在写这类文字时,首倡以古文之
气势,运骈文之词句,促使骈文散文化。此时骈文面目
和唐代骈文大不相同。一时曾巩、苏轼、王安石等,都
效其体,从此骈文在文体上朝着新的方向发展。如欧阳
修的《谢致仕表》不尚用典,语言平易;苏轼的《谢量
移汝州表》,同样不事藻饰,也不限于四字六字句。这
样的骈文,跟六朝唐代的骈文不同,已经近于散文了。
  第二时期是北宋末和南宋前期。这个时期著名的骈
文家有汪藻、孙觌、綦崇礼、洪适等。这个时期骈文趋
于打破四六格式,多用长句。谢□《四六谈□》说:“四
六施于制诰,表奏文檄,本以便宣读,多以四字六字为
句。宣和多用全文长句为对,前无此格。”这形成了宋
代骈文显著的特点。
  汪藻的骈文著名的有《隆裕太后告天下手书》,当
时徽钦二帝被金人掳去,隆裕太后命康王即位,称:“汉
家之厄十世,宜光武之中兴;献公之子九人,惟重耳之
尚在。”用典极为贴切,一时传诵。孙觌的《西徐上梁
文》:“以二百五十亩公田之入,尽归酒姥之家;为三
万六千日醉乡之游,独占地仙之籍。”虽用典而并不艰
深。綦崇礼的奏书:“忠于国者不计一己之毁誉,惟天
下之治乱是忧;洁其身者不顾天下之治乱,惟一己之毁
誉是恤”。(《宋史·綦崇礼传》明白晓畅,更胜于前。
这样的骈文就更突破四六句式,用长句作对了。洪适的
《汤思退罢尚书左仆射制》用的是在当时比较熟悉的典
故。王子俊的《知成都谢到任表》句中多用虚字,更散
文化,文辞更有气势。
  第三时期是南宋后期,骈文名家有李刘、方岳等。
李刘有《贺丞相平淮寇奏捷启》,写得精当贴切。方岳
的《两易邵武军谢庙堂启》,用骈文来叙事,是比较难
得的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说,李刘的四六文“惟以流丽
稳贴为宗,无复前人之典重”;方岳的四六,“不用古
律,以意为之,语或天出”。这虽是论李刘和方岳的四
六,也是对南宋后期四六文作了概括的论述。
                  (胡念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