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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境

中国古代文论术语。指抒情诗及其他文学创作中一
种艺术境界。这种艺术境界是由主观思想感情和客观景
物环境交融而成的意蕴或形象,其特点是描述如画,意
蕴丰富,启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,有着超越具体形象的
更广的艺术空间。“意境”这一概念的思想实质可远溯
到先秦哲学;这一词语却来自佛教术语;用于文学批评,
形成文论术语,则始于唐代诗论,扩展于宋代以后。在
今天的文学评论中,更广泛用于各类文学创作。
  先秦哲学的“意”、“象”和佛教术语的“意”、
“境” 在先秦哲学里,阐述“意境”这一概念思想实
质的术语是“意”和“象”,不谓“境”。“意”指人
的思想,“象”指物的表象。表述“意”和“象”的物
质媒介是“言”,即语言。儒家认为,“圣人立象以尽
意”,“系辞焉以尽其言”(《周易·系辞上》),即圣
人创制物的表象和记录语言的文辞,就是为了完全表达
人的思想;强调人对客观的能动作用。与此相反,《老
子》说:“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。”认为天地间最大的
声音是听不到什么的声音,最大的形象是看不到的形象。
庄子说: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。”(《知北游》)以为
天地间最美的事物是不用言语表达的。又说:“言者所
以在意,得意而忘言。”(《外物》)认为语言虽有表
达思想的功用,但当人们真正对客观有所认识,往往只
是内心体会,无需诉诸语言。老、庄强调人对客观的认
识是相对的,有限的,不可能完全认识,也不需要完全表
达。所以在物象与思想的联系、效用问题上,儒家要求
“尽意”,力求使“意”、“象”完全一致,不容许产生
不一致的别种理解;而老、庄只求“得意”,把“象”视
为产生“意”的某种客体,人们从“象”所得的“意”
可以不一致,有各自的体会。
  魏、晋之际,哲学家王弼对上述儒、道两家的分歧,
予以折衷。他说:“言生于象,故可寻言以观象;象生
于意,故可寻象以观意。”(《周易略例·明象》)认
为语言既然描述物象,则反过来可借助语言的描述而观
察物象;物象被人认识,用语言描述,则又可反过来从描
述的物象中看到人的认识。实质上,这是用老、庄“得
意”说对儒家“尽意”说的折衷,指出用语言描述物象
以表达思想,虽在主观上可以“尽意”,但在客观上只
表达人的一个主观认识,其实是“得意”。所以他又说:
“象者所以存意,得意而忘象。”指出“存象者,非得
意者”;“忘象者,乃得意者”。这就把庄子的“忘言”
发展为“忘象”,使言外之意发展为象外之意,对后来以
“象外”为艺术特征的“意境”观念的形成,具有较大
影响。但是,从先秦到魏、晋之际,关于“意”、“象”
的论述,都属于哲学探讨,是后来形成“意境”观念的
哲学思想基础,并非对艺术形象的专门论述。
  两晋南朝文论逐渐接触到主观思想感情和客观景色
物象的关系问题。晋代陆机感到文学创作的主要困难之
一,便是“恒患意不称物,文不逮意”(《文赋·序》),
认为文学创作既要看到“为物也多姿”,又要力求“会
意也尚巧”(《文赋》),应当善于认识、体会客观物象
的美妙处,恰到好处地予以表达出来。南朝齐代刘勰更
指出:“神用象通,情变所孕。物以貌求,心以理应。”
(《文心雕龙·神思》)认为创作构思是由作者感情所
孕育激发的,通过想象进行的;而激情和想象则是从客
观物象外貌引起的,通过思维认识的。在《物色》中更
具体说明:“是以诗人感物,联类不穷。流连万象之际,
沉吟视听之区;写气图貌,既随物以宛转;属采附声,亦
与心而徘徊。”指出诗人是通过视听感官接触客观物象,
获得感受,从而抒情写貌的,因而他又认为语言表达人
们所认识的客观物象,并不必然一致。他在《物色》里
说:“物色尽而情有余者,晓会通也。”即同一物色,各
人所写的可以不同,即各人的情与物相会通的不同所造
成的。刘勰对主观思想与客观物象的关系的认识,较之
陆机是进一步了,更加接触到艺术形象的构成。但总的
说来,他们更强调诗人作者的主观对客观的能动方面,倾
向于“尽意”说。但又认为“言不尽意,圣人所难”(《序
志》),感到“尽意”的困难。
  南朝佛教兴盛,佛经用语流行。佛经所谓“意”,指
心所进行的思想活动,与一般词语所说“意”的涵义相
近。所谓“境”,指心所攀缘的外物;“境界”指人的自
我意识所达到的佛家觉悟境地。“境”、“境界”都不
指客观物象和环境,而是指人的主观对客观的感受、体会、
认识。因此,在东晋、南朝士流言谈中,“境”、“境
界”这类佛经用语被使用时,其涵义大体与老庄哲学、魏
晋玄学所谓“意”、“象”的“得意”状态相近。例如
顾恺之吃甘蔗从尾部吃起,说:“渐至佳境。”(《世
说新语·排调》)王僧虔评谢静等书法艺术,说:“亦
能入境。”(《法书要录·王僧虔论书》)刘勰认为崇
有贵无论都偏在一边,不如佛教教义才能达到神理的最
高境界,赞美佛教教义道:“其般若之绝境乎?”(《文
心雕龙·论说》)诸如此类,都表明“境”这一佛经用
语在东晋南朝已被广泛使用,但往往借为比喻,尚非文论
专门术语。
  唐代诗论的“意境”说 “意境”作为文论术语,
始于唐代。托名为盛唐诗人王昌龄所撰的《诗格》,提
出“诗有三境”;一曰物境,“了然境象,故得形似”,
主要指山水自然物态的描绘;二曰情境,“张于意而处
于身,然后驰思,深得其情”,主要指诗歌艺术形象表
亲身体验的真实感情;三曰意境,“亦张于意而思之于
心,则得其真矣”,主要指诗歌艺术形象所表现的内心感
受、体会、认识,所谓“得其真”,其涵义即为“得意”。
王昌龄所说的“意境”重在“得意”,与后来所说“意
境”内涵虽有差异,却是文论观念“意境”可见的最早
论述。但《诗格》是伪作,几成定论。而“意境”论述
始出于王昌龄,则并非无稽。第一,“意”、“境”用
于诗论,已见于盛唐著述。天宝中,殷□编选《河岳英
灵集》,其评王维诗曰:“词秀调雅,意新理惬,在泉为
珠,着壁成绘,一句一字,皆出常境。”分别提到“意”
和“境”,“意新”,便可超出平常的境界。其评常建
诗曰:“其旨远,其兴僻,佳句辄来,唯论意表。”又称
张谓诗“在物情之外”,称王季友诗“远出常情之外”。
这些评论都同“皆出常境”一致,着重于诗歌艺术形象
的“象外”特征。第二,日僧遍照金刚撰《文镜秘府论》
引用传为王昌龄的《论文意》中,谈到了意和境的关系,并
用来说明创作中的艺术思维,指出“意须出万人之境”,
便是“出常境”之意;强调深入观察物象,“置意作诗,
即须凝心,目击其物,便以心击之,深穿其境”;要求创
作构思达到情、境相合。“思若不来,即须放情却宽之,
令境生;然后以境照之,思则便来,来即作文”。据此,遍
照金刚认为“境与意相兼始好”,要求“意”与“境”
结合为“意境”。由此可见,用“意”、“境”来表达
具有“象外”特征的诗歌艺术形象的文论观念,在盛唐
已经通行。
  “意”、“境”论诗,在中唐发展为要求“意”、
“境”结合的“意境”说,并要求具有独特的艺术形象,
在理论上有重大进展。释皎然在《诗式》中提出“取境”
说,指出以意取境有两种情况:一是由境而来,“取境
之时,须至难至险,始见奇句”;一是由思而来,“有
时意境(一作“静”)神王,佳句纵横,若不可遏,宛
若神助。不然,盖由先积精思,因神王而得乎?”而这
两类取境在表现上都须“有似等闲,不思而得”。因此,
他注意到风格与取境有密切关系,指出:“夫诗人之思,
初发取境偏高,则一首举体便高;取境偏逸则一首举体
便逸。”皎然的“取境”说从“意”与“境”的联系上,
对“境”在诗歌艺术形象的功用作了进一步探讨。稍后,
诗人权德舆在《左武卫胄曹许君集序》中评许君诗歌说:
“凡所赋诗,皆意与境会,疏导情性,含写飞动,得之
于静,故所趣皆远。”明确提出“意”与“境”结合的
主张。诗人刘禹锡在《董氏武陵集纪》中说:“诗者,其
文章之蕴耶!义得而言丧,故微而难能;境生于象外,故
精而寡和。”更明确把“象外”作为意境所形成的艺术
形象的特征和效能。大体地说,“意境”作为诗论的一
个重要观念,其理论要点大都在中唐已提出,并有论述。
其中最重要的是突出“意境”须有“象外”的特征和效
能,即不仅以神似手法描述物象,而且要有启发想象和
联想的效能,有超越具体形象的更广的艺术空间。
  晚唐司空图更进一步结合意境来谈诗歌风格。在《与
王驾评诗书》中,他提出“思与境偕”,实即权德舆所说
“意与境合”;在《与极浦书》中,他引用中唐戴叔伦的
名言:“诗家之景,如蓝田日暖,良玉生烟,可望而不可
置于眉睫之前也。”指出:“象外之象,景外之景,岂容
易可谈哉?”在《与李生论诗书》中提出“味外之旨”、
“韵外之致”,亦即刘禹锡所说的“境生于象外”。正
是从“意境”说出发,他称赞王维、韦应物诗“趣味澄
□,若清□之贯达”;而批评元稹、白居易诗“力就而气
孱,乃都市豪估耳”(《与王驾评诗书》)。他的《二十
四诗品》便是描述了由各种意境所构成的各种风格,贯
串了意在言外的象外旨趣,如其中所说“超以象外,得
其环中”、“不著一字,尽得风流”、“离形得似”以
及遣貌取神等,都要求通过神似的艺术形象,展现意境
与风格。这是他对意境说的一种发展和贡献。
  宋至明清时期对“意境”说的发展 宋代诗论不多
标举“意境”,但在崇尚平淡诗风中注重言外之意,在
流行“以禅喻诗”的诗论中提出“悟”的要求,实质上
都对“意境”说有所发展,并对后来有所影响。
  欧阳修《六一诗话》中评梅尧臣诗曰:“圣俞(梅
字)覃思精微,以深远闲淡为意。”又引用梅尧臣诗论
说:“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,若意新语工,得前人所
未道者,斯为善也。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,含不尽
之意见于言外,然后为至矣。”指出具有象外特征的诗
歌艺术是最佳最难的,在命意上须要精思,在造语上尤
须功力,在风格上须求平淡。所以梅尧臣说:“作诗无
古今,唯造平淡难。”(《读邵不疑学士诗卷》)姜夔
《白石道人诗说》,有更明白的申述。他要求诗歌“意
中有景,景中有意”;强调“诗之不工,只是不精思耳”;
认为诗篇“善之善者”,是“句中有余味,篇中有余意”;
指出作诗“始于意格,成于句、字。句意欲深、欲远,句
调欲清、欲古、欲和,是为作者”。这些主张与欧、梅
一脉相承。按照这样的理论进行创作,其诗歌作品应具
有风格平淡、意味不尽的艺术形象,实质上是对“意境”
说的具体阐述,是创作具有意境的诗歌的经验总结,其
特点是在命意造语上强调精思和功力。
  宋代佛教,禅宗兴盛。诗人论诗,以禅喻诗流行。苏
轼很赞赏司空图的诗论,在《书黄子思诗集后》中指出:
“李、杜以后,诗人继作,虽间有远韵,而才不逮意。独
韦应物、柳宗元发纤□于简古,寄至味于淡泊,非余子
所及也。唐末司空图崎岖兵乱之间,而诗文高雅,犹有
承平之遗风。”所谓“远韵”、“至味”,实即言外之
意的象外艺术的效用,是对“意境”说的一种具体说法。
而正是苏轼,屡用禅喻诗。他称赞好诗说:“每逢佳处
辄参禅。”(《夜直玉堂携李之仪端叔诗百余首,读至
夜半,书其后》)在《送参寥师》中说:“欲令诗语妙,
无厌空且静。静故了群动,空故纳万境。”认为禅悟中
有“至味”,诗法与此相仿。其他如韩子苍说:“诗道
如佛法,当分大乘、小乘、邪魔、外道。”(《诗人玉
屑》卷五引《陵阳室中语》)以及陆游说:“学诸大略
似参禅,且下工夫二十年。”(《赠王伯长主簿》)这
类以禅喻诗,大致从学诗方法着眼,而强调工夫。至南
宗,严羽《沧浪诗话》以禅喻诗,举出“妙悟”,阐述
诗歌境界,更发挥了司空图诗论,认为:“诗者,吟咏
情性也。盛唐诸人惟在兴趣,羚羊挂角,无迹可求。故
其妙处莹彻玲珑,不可凑泊,如空中之音,相中之色,水
中之月,镜中之象,言有尽而意无穷。”他用佛家比喻超
绝语言文字的“羚羊挂角”,来强调诗歌艺术形象的超
绝语言的功用;用佛家说明超脱尘世的“空中之音”等
境界,来比喻诗歌艺术形象的象外效能,其实质便是用禅
理直接说明诗歌意境理论。较之宋代一般以禅喻诗而讲
究功力,严羽更进了一层。所以今人钱钟书指出:“他人
不过较诗于禅,沧浪遂欲通禅于诗。”(《谈艺录·以禅
喻诗》补订本)
  明、清时期,“境界”一词更广泛运用于文学评论。
如王世贞论赋,王世贞、沈德潜、袁枚等论诗,都谈到
“境”或“境界”的问题。会评《西厢记》中谈“境界”
多至数十处。但他们的论述大都比较零星,缺乏系统性。
其中对“意境”说作出较大贡献的是清代的王夫之和王
士□。
  王夫之在《□斋诗话·夕堂永日绪论内编》里谈情
景,实际上涉及意境问题。他论景,认为“有大景,有
小景,有大景中小景”,主张“以小景传大景之神”,因
为小景的具体描绘胜于大景;论情景交融,认为有“情
中景”、“景中情”,“景以情合,情以景生,初不相
离,唯意所适”;论情景与“意”的关系,认为“意犹
帅也,无帅之兵,谓之乌合”,“烟云泉石,花鸟苔林,金
铺锦帐,寓意则灵”,指出情景要以“意”为统帅。他
还要求作家所写情景,应以“身之所历,目之所见”为
“铁门限”,即以亲身经历和感受为基础,既要“唯意
所适”,又要“以神理相取”,于“神理凑合时,自然
恰得”。这样,他从情景关系上阐明意境,就超过了刘
勰的“情貌无遗”和司空图的遗貌取神,并在许多方面
影响到后来王国维的境界说。
  王士□提倡神韵说,是对司空图、严羽诗论的继承。
他最欣赏司空图《二十四诗品》中“不著一字,尽得风
流”八字;认为其中“‘采采流水,蓬蓬远春’二语,形
容诗境亦绝妙”,与戴叔伦“蓝田日暖,良玉生烟”八字
“同旨”(《香祖笔记》)。又赞同严羽“以禅喻诗”,
认为“五言尤为近之,如王(维)、裴(迪)辋川绝句,
字字入禅”(《蚕尾续文》)。他的神韵说就是从司空
图的“韵外之致”、严羽的借禅喻诗发展来的。神韵说
主张写出一种清远的意境,外露灵性,内蕴真味,有言外
之意。认为这种意境的形成在于“伫兴”。他举南朝梁
代萧子显所说:“登高极目,临水送归。早雁初莺,花开
叶落。有来斯应,每不能已;须其自来,不以力构。”并
引用王士□所说,孟浩然“每有制作,伫兴而就”(《渔
洋诗话》)。说明“伫兴”不能强求,“物色之动,心
亦摇焉”,在景物感动心情时,自然酝酿成熟。
  近代文论对“意境”说的发展 “意境”说在近代
文学评论中运用更为广泛,“境界”一词甚至用于小说
评论,相当普遍地以有无境界和境界高下来评论作品。
如康有为、梁启超论诗,况周颐、刘熙载论词,林纾论
文,王国维论小说戏曲,都运用“境”或“境界”的观
念。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王国维。
  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对“意境”说作了新的阐
发。他说:“境,非独谓景物也,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
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;否则谓
之无境界。”认为境界不仅是景与情的结合,而且应是
从亲身所见所闻中得到的真切感受。他举例说:“‘红
杏枝头春意闹’,著一‘闹’字而境界全出;‘云破月
来花弄影’,著一‘弄’字而境界全出矣。”“闹”和
“弄”就是作者真切、独特的感受。所以他说明,有了
这样的感受,就叫做“不隔”,才能写出真景物、真感
情,才有境界;否则就叫做“隔”,也就写不出真景物、
真感情,也就无境界。他还进一步指出:“有造境,有
写境,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。”并辩证地论述了
“造境”与“写境”的关系。此外,他还提到境界的优
美等问题。但王国维在对意境理论作出开掘与发展的同
时,也有局限与不足,如他认为:“客观之诗人不可不
多阅世。阅世愈深,则材料愈丰富,愈变化。《水浒传》、
《红楼梦》之作者是也。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。阅世
愈浅,则性情愈真。李后主是也。”其论客观之诗人是
正确的,论主观之诗人则显然有误解和不足,说明他对
文学作品反映生活的认识是有片面性的。
  王国维在《宋元戏曲史》里谈到元剧时说:“其文
章之妙,亦一言以蔽之,曰:有意境而已矣。何以谓之
有意境?曰:写情则沁人心脾,写景则在人耳目,述事则
如其口出。”又说:“元曲之佳处何在?……曰:自然
而已矣。”这是他对“意境”的较全面的说明,把“意
境”说运用于包括小说戏曲在内的各类体裁的文学创作,
都要求写出能打动人的真感情,写出能使人象亲眼目睹、
亲身感受般的真景物、真事实,写出能反映人物性格的
语言,而这一切又都要出于自然。倘再加上王夫之的“意
犹帅也”,用立意来统帅这一切,就是古代文论中比较
完整的“意境”说了。
  参考书目
 王国维:《人间词话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北京,1960。
 王夫之:《□斋诗话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北京,1961。
 敏泽:《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》,人民文学出版社,北
京1981。
                  (周振甫)